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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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大拉的马利亚的身份谜团

作者: 译者:S.I. | 来源:基督时报 | 2022年12月09日 1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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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按:
《希伯来书》的作者提醒基督徒,他们被很多“如同云彩的见证人”围绕。从那时起,这片“云彩”的规模一直在不断扩大。在这篇月度专栏文章中,我们将思考过去2000年帮助组成这片“云彩”的人与事。这些人与事帮助组建了今天存在着的基督教会社区。

很多人都有一个改变了他们生活和/或事业方向的经历。有时这会大大改变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及他们的意义。对于抹大拉的马利亚而言,其中一个经历发生在591年。令人尤为惊讶的是,这一日子已经距离她去世五百多年了…

591年对于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意义

591年,天主教教宗额我略一世(Pope Gregory the Great)在证道中说,福音书中出现的三位妇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这三位是:“过着有罪生活”的无名妇人,她曾经把昂贵的香膏倒在耶稣身上,以表达对他的奉献(《路加福音》7:37-38);伯大尼的马利亚,她把香膏倒在耶稣身上,然后用自己的头发擦拭他的脚(《约翰福音》12:1-8);以及抹大拉的马利亚,她以作为耶稣追随者的旅行团成员和耶稣复活的证人而闻名。

或许能理解为何额我略会产生出这种联系,因为在路加福音的故事后面,紧接着就是第一次明确提到抹大拉的马利亚。所以,有些人认为《路加福音》7:36-50中的这个故事是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第一次(无名妇人)介绍,解释了她为何后来与耶稣一同旅行,以及为何她在后来的《路加福音》8:2中被明确提到是耶稣的同伴之一。

但是,路加并没有记载第一位妇人的名字,所以我们必须假设,既然他知晓抹大拉的马利亚,那么如果早些时候的人物也是她,路加会点出她的名字。这里存在的争议是,作为无名的“有罪”妇人只是路加福音中另一个被排斥者被耶稣接受和宽恕的事例。

如果对这位匿名的加利利妇人的鉴明是可以理解的(没有证据作支撑的话),则把伯大尼的马利亚搅合进来显然是毫无根据。虽说这两处有关带香膏的妇人的叙述在内容上非常相似,以至于事件/妇人常常被合并为一个,但实际上显然不对。伯大尼位于耶路撒冷附近,另一个事件发生在加利利。况且,伯大尼的马利亚虽然有着无可辩驳的道德立场,但其他妇人未必如此。对她“有罪”的描述几乎可以确定是指不道德的性行为,我们有把握认为这其实是在说卖淫或通奸。

然后,将伯大尼的马利亚与“过着有罪生活”的妇人以完全无法令人信服的方式联系在一起,还假设这位复杂的妇人实际上是抹大拉的马利亚。所有关于抹大拉的马利亚的不寻常且令人不安的怀疑(《路加福音》8:2中一位“有七个鬼从身上赶出来”的妇人)似乎都归于平静。而且性也在她的人生简历上有着一个突出的位置。

事情还因为她的出身而变得更为复杂(似乎是)。后来的犹太教《塔木德》(Talmud)强调了抹大拉镇是怎么被上帝谴责和摧毁的,因为那里发生了性罪(婚外和婚前性行为)。马利亚和抹大拉的联系激励了西方基督教的观点,即她在遇到耶稣之前是个妓女或淫乱者;她的性活动是由于(或导致)被鬼附身引起的,但她对耶稣的感激之情使她把香膏倒在他身上,作为爱的一种奢侈表现。

可问题是,任何一本福音书的记载都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抹大拉的马利亚从未被任何一本福音书的作者称之为妓女。

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

额我略一世似乎并非是第一个将抹大拉的马利亚与性联系起来的人。在埃及南部的一个发现导致了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深刻误解,这次不是她的人格,而是她与耶稣的关系。拿戈玛第经集(Nag Hammadi)是1945年在埃及拿戈玛第城镇附近发现的早期基督教和诺斯底学派文件的合集。该处发现的这本所谓诺斯底福音书(尽管有时会有相反的说法)来自稍晚时代和不同社会环境,而且教会已经基本上接受这些著作作为真实的福音书(四本正典福音书)。它们的确代表了一种根植于异端教派的非常不同的文学体裁。

拿戈玛第经集中,(所谓的)《腓力福音》有写道,门徒问耶稣“为什么你爱她(抹大拉的马利亚)胜过我们所有人?”还声称耶稣经常亲吻马利亚。这段文字实际作如下:

“(…)同伴中的抹大拉的马利亚,(…)爱她

超过所有门徒,常常在她身上亲吻她(…)”

这段现存文字在关键之处有明显空白,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提到了亲吻的空白处。对于蚂蚁或白蚁而言,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目标呀!我们可以想象,这处缺笔如何激发了某些以改正昆虫消耗行为的相当之生动的尝试。

同样在拿戈玛第经集中的《多玛福音》,使徒彼得因为抹大拉的马利亚是个妇人而拒绝了她,但最后却说耶稣有权柄让女性化作“男性”,因此成为像男性门徒一样的活着的灵。文字的意义不明,但它表明诺斯底学派中对于抹大拉的马利亚有着某种固有看法。

震惊的是,科普特纸莎草纸残片《耶稣妻子福音书》在2012年揭开面纱,据称可追溯至六世纪至九世纪之间,它表示耶稣存在一位入室门徒作“妻子”。这位“妻子”的名字没有透露,但令人不禁联想起诺斯底学派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描述。不过,很多专家都认为这本作品是一部现代伪作。

另一个有争议的诺斯底学派作品为《马利亚福音》。该纸莎草书用皮革进行装订,使用科普特语书写,于1896年在埃及卡罗一处集市上发现。该书声称在耶稣复活后一连串事件中,马利亚作为向导和教师被介绍给困惑不已的战兢男性门徒们。在这本书中,彼得将马利亚视作团体中领导权的竞争对手。

另一份被称之为《信仰智慧》(Pistis Sophia)的诺斯底学派文本于1773年被人发现,可能写成于第三和第四世纪之间。文本延续了诺斯底学派一贯的主张,即包含仅有入室弟子方能知道的更高知识,因此其他人不得而知。在这本书中,抹大拉的马利亚被描述为拥有这种远超他人的神秘知识的“受祝福者”。

这种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诺斯底式迷恋,也是透过抹大拉的马利亚获得耶稣“神圣血脉”的想法的基础。这种思想虽无任何可信的历史证据,但通过一些言之凿凿的书籍、小说和好莱坞电影,对大众的想象力产生巨大影响。

这种说法主要基于中世纪后期有关抹大拉的马利亚去到法国南部旅行的传说,但它与完全不同且早期的诺斯底学派文本结合后,产生出一种假设,即她怀有耶稣的孩子。据称,从这个血脉中繁衍出中世纪法国的墨洛温王朝。在这一结构中,抹大拉的马利亚是真真正正的“圣杯”,载有耶稣之血。但这个结构中的漏洞、错误和不一之处太多太多,不胜枚举。

要请真正的抹大拉的马利亚站起来吗?

当教宗额我略一世在591年讲道时,他自然是没有认同诺斯底学派的异端邪说,也没有认同那些支撑起有关抹大拉的马利亚说法的现代奇妙阴谋论。然而,他确实无意中为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性化概念提供宣传氧气。自此之后,这个概念一直在发展。

天主教会在1324年于意大利那不勒斯建立起第一间为拯救和维护“堕落妇女”的庇护所,将其定名为之后众多“抹大拉之家”的第一间。后世的艺术家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对她进行了高度性化的表现。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一对她的看法表示信服。东正教会从未接受过“复杂抹大拉”这一说法,他们仅仅将马利亚描述为一位门徒,认为耶稣复活后她作为耶稣生母马利亚的一位同伴生活着。

部分天主教徒也没有信服。本笃修道会总是在7月29日为伯大尼的马利亚(与马大和拉撒路一同)祝圣,同时在7月22日为抹大拉的马利亚祝圣,将后者视作一位相当独立的人。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额我略一世的错误等式在起作用,并将继续下去。

1969年,天主教会终于斥责了这一假设。2006年,教宗本笃十六世说抹大拉的马利亚是“在福音书中起主导作用的主的一位门徒”,对从前有关她的道德假设提出挑战。但是,时至额我略一世之后近1500年,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一六世纪的误解对于很多人而言还在继续。

今天,我们需要重新发现这位真实的妇人:她被耶稣改变,是他旅行同伴中的一员,在十字架上忠心耿耿,是复活的关键证人。现在,我们是时候清除猜测和幻想了,让真正的抹大拉的马利亚站起来。


原作者马丁·惠托克(Martyn Whittock)是一位福音派人士,也是英国圣公会的认证平信徒牧师。作为一位历史学家和五十四本书的作者或合著者,他的作品涉及广泛的历史和神学主题。此外,作为一位评论家和专栏作家,他也为一些出版物和在线新闻平台写作;在探索信仰与政治互动的广播节目中接受采访;也出现在天空新闻中,讨论美国政治事件。最近,他也在部分新闻平台上受访谈到乌克兰战争的担忧。

他最新的书籍包括:《特朗普与清教徒》(2020)、《苏俄警察国家的秘密历史》(2020)、《夏娃的女儿们》(2021)、《耶稣:非官方生平》(2021)、《末世又来了?》(2021)和《十字架的故事》(2021)。他最近完成了《末世政治》(2022行将出版),在其中探讨了末世信仰和跨宗教、时间和文化的激进政治之间的联系。与女儿埃斯特合著的《夏娃的女儿们》(2021),则探究了抹大拉的马利亚的人格在几个世纪以来被歪曲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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