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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中世纪晚期的女性神秘主义

作者: 李道南 | 来源:基督时报 | 2021年03月19日 09: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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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主义仿佛是宗教的基因之一,任何宗教都无法避免神秘主义的观念和思潮。

基督教神学教义的确立离不开希腊理性主义传统,理性讲究的是逻辑和思辨,推理和演绎。正是在理性主义的基础上,基督教才将天启神学与理性神学结合,天启防止了理性僭越教会权威,理性又保证了天启的逻辑合理性。从而为教会权威和对圣经的解读垄断了通道。

当教会垄断了信仰和圣经解释权威之后,那么作为对教会权威的反抗,出现了很多的异端和思想。神秘主义就是其中之一。

神秘主义尤其受到贵族女性的青睐。我们要知道在中世纪,乃至基督教历史上,对教会权威的女性为主的思潮反抗,只有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女性才能担纲,对于底层信众来说,则只能服从教会的权威。

神秘主义相较于教会权威的理性主义而言,强调人对上帝的直接感知,越过逻辑和理性,在意识的黑暗处直接接触上帝。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表达了这一思想,并影响了中世纪的神秘主义思潮,“我们升腾得越高,我们便越是在内心深处沉思默想,并且涌之于口地颂扬你造化的神工。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心灵的深处,又越过它抵达那无限丰饶之境。”这种对上帝认识的途经,不是依靠理智和理性的推理演绎,不是建立系统和包罗万象的神学,不是向外索求上帝存在的证据和证明,而是向内心深处越过一切有形的、经验的、范畴的、逻辑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体验和感受。

神秘主义相较于教会主流的理性主义和天启主义来说,能给个人留下更多的自由空间,这就是神秘主义兴起于教会集体主义时期的原因所在。

因为教会权威主义的理性传统,让教会的理论建设和神学解读,被男性僧侣阶层垄断。基督教继承了犹太教的传统,对女性在各方面进行贬低,并把男性确定为教会的领导阶层。

长于感性和形象思维的女性被认为不适合做神学的理性思考,因此以顺服教会男性为荣的性别文化,决定了女性狭窄的社会空间。

此外中世纪流行的污女观和贞洁观,也进一步造成了女性社会角色和社会空间的进一步压缩。

女性在圣经创世纪中,以夏娃的形象出现。虽然伊甸园里的夏娃在面对蛇的诱惑时,表现得比亚当更加地有担当和独立理性,但是这并不影响教会传统将亚当犯罪看成是女性夏娃引诱的结果。因此,夏娃将罪带入世界的有罪判决,落到了每个女性身上,这不是对夏娃的有罪推论,而是对女性这一性别的有罪推论。因此,女性在教会男性权威占主导的中世纪,不仅被看成是污秽的,连女性自己也要认同和表达这一观点。

但是教会对女性的态度,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如此,在基督教发展初期,由于势单力薄,加上他们对女性的较为公平地看待,吸引了大量妇女加入教会,随着教会势力不断壮大,成为国教之后,开始排斥女性,发展圣经的夏娃有罪推论。

贞洁观来源于对性的厌恶和污名化。这一观念继承了保罗对婚姻的态度,认为婚姻是阻碍人进入天堂的障碍。加上教会把圣母玛利亚神圣化,在童贞女怀孕生子这一过程中,强调童真而忽略玛利亚作为耶稣的母亲,还生了耶稣的兄弟这一事实。

中世纪的妇女,尤其那些进入修道院的贵族妇女,大都保持贞洁,此外修道院在接收贵族妇女进入修院的条件也是贞洁。贞洁并不意味着没有结婚,而是终止夫妻性活动,到修道院里过禁欲的生活。

女性地位和身份的污名化,以及贞洁观的宣传和流行,让女性在那个男性僧侣占统治地位的中世纪时代,并没有太大的社会发挥空间,更不要提教会的发展空间了。

受到良好教育的贵族女性,并不甘心一生寂寂无名,只作为男性的附属,一生生活在顺服男人和讨好丈夫的状态中,她们需要自我建造,需要自我展示,也需要在男性权威的教会系统中拓展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样,在正统的教会系统中,男人控制了一切,并不断矮化妇女,对妇女空间不断挤压,加上教会腐败严重,这就造就了女性向男性僧侣不懈的神秘领域寻求自由和空间,以及在神秘领域追求教会圣洁的梦想。

九十年代刘小枫主持翻译的“历代基督教学术文库”中修道院情书集《亲吻神学》,是中世纪女性爱情观的表达,我们可以在这本书中,一睹修院女性在禁欲主义高墙内的情感生活和神秘主义倾向。

但是女性神秘主义并不是一味地排斥理性,他们只是在理性的基础上,强调对上帝的直接体验和直接认知。

海德维希出生于中世纪晚期的贵族家庭,在家受过良好的教育。她在书中写道“现在去探知你灵魂最深层的本质———灵魂其所是。灵魂是能为上帝所见的存在,是因为他能够看见上帝之存在。”

玛格德堡的梅希蒂尔德是德国的神秘主义女性作家,她的作品《流溢的神性之光》被认为是现存最早的德国神秘主义作品。梅希蒂尔德的写作风格,有意与正统基督教权威对抗,他写作的语言不是教会正统的拉丁文,而是选择了俗语,也就是世俗语言。这比马丁路德的德语圣经要早得多。她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我现在将这本书作为信使传递给所有的信众,包括义人和恶徒。”

另一个英国的女性神秘主义作家诺威奇的朱利安,同样是有意采用方言写作,而不是拉丁文。她在作品《上帝之爱的启示》中写道“母亲可以轻轻地把孩子揽在怀里,但是我们可爱的母亲可以让我们从她体侧的伤口中进去,并在那里享受天堂的欢乐。”

基督教的历史,充满信众与教权的斗争,对待历史我们既要看到上帝计划的展开,也要看到信众回归耶稣的抗争活动,为的就是避免同样的事在今天的教会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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