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啊，我们有没有在“捧杀”自己的牧者？

今年一本题为《当号角响起时》的新书引起很多关注，此书是《谁可以这样爱我》的作者Francine Rivers推出的第二本畅销书。笔者还没有仔细捧读此书，但看过有关书评，其中有一篇书评对本书如此介绍道：“《当号角响起时》一书所揭示的是牧师成功背后所隐藏的各种危机，包括成功神学的虚假，以属灵异象来掩饰的个人野心，时刻可能存在的性诱惑，充满问题的婚姻家庭等。本书也非常详细的介绍了一个牧师从被呼召到失败的事件；对于教会牧者的实际生活而言，本书实在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当号角响起时》一书是根据美国教会牧会现场一位真实领袖的真实故事而写的。这位领袖堪为“完美”：“风度优雅、胆识超群、激情澎湃、壮志凌云，看似一位完美的教会领袖”。而且事工能力超强，带领教会创造了非凡的成就：“在他力挽狂澜、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濒临倒闭的圣塔维尔基督教会逐渐发展成为蒸蒸日上的超大型教会，教会的人数、奉献、事工、社区影响力都迅速倍增，并开始筹建富丽堂皇的大教堂，教会复兴的浪潮似乎指日可待。”由此可见，他几乎是一个绝对成功的完美领袖，而信众也是这样看他爱他捧他的。而问题也许恰恰就出在这里。

但另一方面，在教会增长的繁荣景象下早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他的心态也渐渐开始失衡并发生变质：“法父亲榜样，沉溺个人野心，排挤忠心同工，迎合世俗潮流，弱化福音真理，最终将教会带入偶像的歧途；又因忙于教会事工，疏于灵修内省，长期忽略妻子、漠视儿子，家庭摇摇欲坠”，最后的他毫无意外地“最终陷入婚外情的罪沼……”而曾被捧到神坛上的他也因此而身败名裂万人唾弃。当然后来故事还有转机。但看到这里，我们已经能勾绘出一位几近完美的牧师由蒙召到跌倒、由成功到失败、由辉煌到羞辱的抛物线式的轨迹。

要反思的问题当然很多，从错误的教会观到成功神学的渗入到信徒消费主义的心态再到牧者缺乏足够的监督等等。而笔者在此想要问的是，作为“完美”领袖的跟随者，教会里的信众要对牧师的跌倒负怎样的责任？

笔者不禁想到一个中文词汇——“捧杀”。鲁迅先生曾写过一篇杂文名曰《骂杀与捧杀》，《现代汉语词典》则对“捧杀”一词释义为：“过分地夸奖或吹捧，使被吹捧者骄傲自满、停滞退步甚至导致堕落、失败。”
——对，“完美”成功牧师的晚节不保和失败跌倒，其中一个问题可能就出在这“捧杀”上！

作为一个取得巨大成功的牧师，获得一些赞誉是人之常情，而赞誉者未必都是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心怀叵测”。笔者相信教会里的会众欣赏、肯定甚至赞誉一位付出劳苦并值得尊敬的牧师，很多是出于单纯的动机，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圣经也劝勉我们要对劳苦服侍的牧者给予应有的尊重和顺服。只是要把握的度在哪里呢？按人之天性，大家都喜欢魅力超凡并且具有很强服侍能力的牧者，但如果看不到背后是神的恩典在托着他并运行在其中，那么我们的眼目很容易被蒙蔽，导致赞誉过头，变成一种高举，甚至把牧者偶像化明星化。这就形成了“捧杀”。

因为过分地赞扬和吹捧，会把牧者放置在一个极大的试探里，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在此种氛围里被赞扬者很容易变得虚荣自负，见惯了鲜花和掌声的牧者怎能容得下真话和批评和提意见的声音？长此以往，牧者起初的谦卑和圣洁一步步消失，而牧者和信众的关系也会发生相应质变，“主的羊”变成“我的羊”，“主的教会”变成“我的地盘”，到这时候一个牧师不变坏才怪呢，最后的结局是害人害己，一个偶像般的牧师倒下了，往往后面跟着跌倒的有一大片，而教会也受亏损莫大。这大概就是“捧杀”所带出来的反效果吧。牧师的生命品格诚然出了问题，但会众不该反思和检讨吗？

虽然在中国大陆目前的教会环境里，似乎很难涌出像美国那样的成功型牧师，但比此低一些档次的魅力型牧师也并不鲜见。在中国的教会里，一个人只要口才好、会讲道、人缘好（现在还要加上高学历，并且最好有海龟背景）往往就会被视为“好牧师”，也就很容易成为大受欢迎的牧者。很时候送上鲜花和掌声的信徒是单纯的，而即使牧者也是单纯的，但在中国这种文化染缸的大环境里，一旦把一个人放在领袖的位置上，并有无数的鲜花掌声时刻环绕着，这种捧人的环境很容易让一个牧者头脑犯浑，以至于不能正确认识自己内在的有限和环境里潜在的试探而最终自我膨胀起来。当然，也有某些牧者们利用个人的某种魅力故意“引导”会众来称颂自己高举自己大搞个人崇拜，从而把会众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作为个人经营教会私有化产业的资本。这种情况下，不懂分辨只会盲从的信众被人卖了还使乖。

“捧杀”的背后也显示出一些基督徒以“外貌”认人，心目中“只见领袖，不见一人”，就算耶稣真的来到这种氛围下的教会，也是可能会被拒绝的。耶稣，你没有“佳形美容”，你没有“宏大构想”，你没有“海龟背景”，你没有“瓜瓜口才”，你没有“见风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