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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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

作者: 康晓蓉 | 来源:基督时报 | 2016年11月01日 1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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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车白马缟衣裳,道是谁家新嫁娘。赢得路人齐雪涕,小姑今日嫁彭郎。”(上海著名报人包天笑的《秋心阁纪事诗》)小姑是谁?彭家珍的未婚妻王清贞。彭家珍就读成都武备学堂时,教官张蓬山赏识之,欲将外甥女王清贞许配给他而主动向家珍的父母提亲。王清贞的父母早逝,随舅舅生活。据说仅在彭家珍东渡日本之前,张蓬山把彭家珍请到家中,王清贞隔着门帘看了未婚夫一眼。岂料这是人生的最后一面。这一眼就是一生!家珍已死,23岁的清贞立志过门守节,发誓:“我愿为家珍守节,抱养一个儿子,将来延续烈士一房。”养子取名彭传直。“义”字在圣经的原意为“直”。196376岁的王清贞去世在山西太原彭传直家。“把骨灰带回去和你爹爹葬在一起!”多年以后,王清贞的骨灰归葬成都城厢镇彭家珍的衣冠冢旁。(见蒋蓝的《彭家珍后事》)若以为这些无非封建糟粕,永远不能懂得什么叫情深义重,义薄云天!如包天笑诗中所写,清贞“一个人的婚礼”那天,与者和观者无不流涕赞叹。谁的眼泪是糟粕呢?

   “意映卿卿如晤: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司马青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林觉民的《与妻书》节录)晚清时节,让清政府感到惊骇而不可理解的是:这些年轻的“高富帅”怎么宁肯抛头颅也不享受大好前程。从1900年史坚如谋炸两广总督德寿,到1912年彭家珍炸死良弼,付诸行动的刺杀共50多起。青年义士的铁血一击如大招魂,搜了大清的命。不也要了亲爱者的命吗?陈意映见信心肝欲绝,公婆求她念及腹中胎儿。一个月后孩子早产。两年后意映因过度思念丈夫忧伤而死。社稷大义难全夫妻情义,岂不叫人痛断心肠,而切望太平、公义之世。

“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而为之记,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明代张溥的《五人墓碑记》)为义而死,死得其所。为利而死呢?战国之后,“死士不但出现在宫廷斗争中,也逐渐出现在疆场上。对死士的训练却是一个复杂的国家系统。”(蒋蓝的《复仇之书》134页)从江湖黑道到政府体制,“义”之鱼龙混杂到清末时分,酿成暗杀的大爆发。张耀杰认为“暗杀的兴起,源于对俄国虚无党人(俄国无政府主义政团)的模仿,清末已有的“破坏主义”思想,以及中国游民文化中的“任侠”思想。”当时的情形似乎应了韩非子在《五蠹》中说的“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然其根底还是整个社会太多的不义。上梁不正下梁歪,里里外外多薄情而寡义。反倒在一些民间团体,江湖丐帮、黑道等靠其小圈子的义来运作。这或许是东方的武侠小说,西方的黑帮电影经年不衰的一种心理投射吧。惜乎!太多的不明白什么才能真正的成就美善的义。“世人哪,上帝已指示你何为善。祂向你所要的是什么呢。只要你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你的上主同行。”(圣经 弥迦书6:8)上帝和祂的道才是义的,与全然公义的上帝同行!

林语堂为“秦淮八艳”的李香君写诗,并悬挂在书斋中。他甚至将孔尚任的《桃花扇》中李香君痛骂阮大铖的一段唱词与岳飞的《满江红》做对比,意何为?意在提醒自己:国家危亡,不可以懈怠。1954年,“史才、史学、史识”一个都不缺的陈寅恪先生就开始动笔写《柳如是别传》,历时10年而成85万字的巨著。那时他已经是一个饱经风霜、失明又膑足的老人,且距钱柳作诗时已三百年,典籍多已禁毁亡佚,要详究、写作是怎样的勉力为之啊!陈寅恪先生认为自己的晚年著述“痛哭古人,留赠来者”。留赠来者什么呢?呕心沥血地“推寻衰柳枯兰意,刻画残山剩水痕”究竟为何?先生负沉甸甸的文化使命感,实在“事变”中写“世变”而述事言情,悲生悯死。秉承春秋与史记的伟大历史书写传统,纳微言于大义,追寻并确认中国的传统不单是当时普遍攻之的封建、落后、专制、吃人等,义脉绵祚亦为我族的精神所在。从而本于历史有根有据地高扬“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夏日绝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花蕊夫人《述国亡诗》)秦淮风尘女尚且明大义,况于男儿乎!“背道的民哪!你反来复去要到几时呢?耶和华在地上造了一件新事,就是女子护卫男子。” (圣经 耶利米书31:22)中外历史皆有这样的案例,每当危急一发,反是女子义勇一举,激动男子醒悟奋起,历史新的书写峰回路转。

“绍兴三杰”:秋瑾、鲁迅和周恩来,谁更有义?这个问题可能难以回答。若问谁死的时候最有钱?鲁迅。然而在先生那场超豪华的葬礼祭奠,成千上万人赶到,所吃、住、用,包括从外地到上海的路费,耗尽了他的所有存款。治丧委员会的宋庆龄虽说这笔钱由政府来支付,但未果。由此其妻小也未过上富裕生活。后人对鲁、周二人各有所非与是,褒贬不一。对秋瑾的闲言最少。十年前听一个长须飘飘的诗人朋友说他最崇敬景仰的人是秋瑾。从西南一隅到浙东为秋瑾扫一下墓为他的梦想。闻之惊,何等魅力让一个男人如此倾倒?岁月渐深,渐晓世间最佳魅力莫过于义。心动为情,情义相生,薄云天而泣鬼神。秋瑾的一首《对酒》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为那个时代的旌旗而呐喊。是的,热血洒在哪里,生命的意义就在那里显明。一如耶稣说:“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圣经 马太福音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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