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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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香柏思想力沙龙:赵晓、聂圣哲从国美之争看信仰与商业伦理

作者: 王新毅 | 来源:基督时报 | 2010年09月25日 1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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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美黄陈之争已经成为时下企业管理界关注热点中的热点,到底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是黄光裕,还是陈晓?特别是随着928日国美股东大会的召开,其围绕国美控制权的这一阶段的斗争或许会水落石出,到底谁输谁赢,更是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到底该如何以更为深刻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或许会记录在中国企业管理史中的这一事件?


9月
25日下午基督时报出席了香柏领导力论坛于北京所举办的第三期思想力沙龙,其间著名青年经济学家赵晓、德胜(苏州)洋楼有限公司总监聂圣哲以“根基与构建”为主题围绕黄陈之争进行互动探讨。

两人都一再的强调说,黄陈之争所反映的并非只是个别现象,而是当下中国企业中所存在的普遍现象,而我们在看待黄陈之争时,也不能只是简单的抱着坐山观虎斗、如看好莱坞大片一般看孰赢孰输的猎奇心态,而是要看到背后所反映的更加根本的问题,如中国的企业管理更加需要注入道德、伦理甚至信仰的因素,不仅如此,也看到随着中国经济的日益发展,在构建中国现代化过程中也是要更加关注根基的问题。

赵晓和聂圣哲两人都反复的强调说,看黄陈之争的话,如果两个人都有着“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不要随便掠夺他人的”、“不要贪恋他人的钱财”等观念,国美就不会走到这一步,遗憾的是这些本来是做人常识性的东西竟然在很多企业的经营管理中丧失。而在中国企业经营管理界中庸俗的唯物主义的泛滥、即唯利是图等导致很多的问题和败坏,无论是公司治理还是商业伦理,都需要契约精神、道德伦理等的融入。在场一位基督徒企业家也分享说,两人如果都具有圣经中所提到的“管家”的概念,那么将会有更好的经营管理理念。

聂圣哲:契约精神对于企业经营管理至关重要

聂圣哲在他的发言中坦率地说到,国美黄陈之争并非来源于规则,“并不是因为对规则的不遵守而导致有的这个股权之争,而是每个人试图想摆脱规则的制约。”他表示,不能只是片面的看规则,“在规则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支撑的东西,那就是信仰,那就是为人的本份。”不应该只是片面的从经营的角度来看黄陈之争,而忽视所反映的道德问题。

他举出令自己很感动的一个日本的电影《一碗荞麦面》,片中女主人公的丈夫因车祸意外死亡,她完全可以自己的孩子离开那个城市,但是她却没有逃避而是在那里经过十几年努力打工还丈夫的债。聂圣哲反问说:“我们这个商业社会里面,是不是我们没有违法就可以不为我们的言行对物质过度的追求付出代价
?我们是不是应该只有没有法律上的责任的责任就不应该承担了?”

他感慨说,时下我们太多的唯物主义、特别是庸俗的唯物主义使得人们忘记了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东西,人活得仿佛动物一般。“唯物主义最大的特点就是条件反射,有奶便是娘。所以庸俗唯物主义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只要我能得到的,无论这个代价是否违背伦理,没有人管他。好比这幢大厦,并不问它建的过程中有没有违背信仰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就要问一问陈晓和黄光裕,到底这两人在股权之争当中谁违背了伦理、谁违背了信仰、通俗的说,就是谁做了亏心事?”
 
聂圣哲非常强调职业经理人的道德和伦理、遵守商业的规则。“如果我们都没有这原则,那么MBA还有什么意义?那不是叫人学了亏则,然后让他们在规则之外破坏他人吗?”

“国美的根基出了问题。”聂圣哲强调企业要重视契约精神,国美黄陈之争反映了我们很多企业丢掉了诚信、丢掉了契约精神。“我们这么一个文明古国、悠久历史的国家,为什么在契约精神方面如此艰难
.....无论是黄光裕,还是陈晓,如果你是通过卑劣的手段得到的股权,你就是个卑劣的人。”

聂圣哲:市场经济规则都需要根基就是不能行恶
 
他指出,我们要思考为什么当下社会的人满脑子总是思想金钱、物质等唯利是图的东西,而没有对更深的思考。“我们灵魂深处除了填满了金钱、物质之外,就不能填充其他更根本的吗?这就是根基。”
 
他强调,所有的市场规则等都需要根基,而根基就是不能行恶,“哪怕我就是布衣,不是我的东西就不是我的。”社会需要根基,社会中人和人相处需要根基,需要考虑他人的感受,关心他人的存在。“我们人都是有罪性的人,要彼此制约,如果我们没有这价值观、没有这种文化,是很可怕的。”
 
“庸俗的唯物主义已经给中国造成了很大的损坏。”他再次强调契约精神对于中国企业的重要性,表示契约精神是从清教徒精神、公平贸易等其中产出出来的,对经济发展有很大的贡献,对于今天的中国也非常重要。“契约精神来自于对神的尊重。”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是最普通的常识为什么在中国变得不常识?”聂圣哲对此指出,首先第一就是要狠批庸俗的唯物主义,而且要明确的就是“没有信仰和伦理的市场规则将会是无效的市场规则,不仅是无效的,甚至还会起到破坏的作用,只是给好人起到作用,对坏人一点制约作用都没有。”

“因为你总是有自己的隐私的,隐私是很好的东西,可对于没有信仰的儿女来说他可以用隐私来犯罪
....你没有敬畏,你不知道自己做的就是犯罪啊、危害他人啊,甚至有人可以在规则之外干坏事。”
 
赵晓:反思国美之争对构建整个中华民族现代化大厦有重要价值
 
赵晓博士在聂圣哲之后上台发言。他表示,只是从输赢的角度看黄陈之争意义不大。可以从三个角度来思考黄陈之争。一是法律的层面,这个是技术层面可以留给专业的律师讨论,对我们来说是最不重要的角度。更重要的则是从公司治理和商业伦理两个角度去看待。
 
他强调说,关注国美之争是因为它反映出的问题关系到整个中华民族现代化的建设。“讨论国美,我们关注的是公众角度,关注的是对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拿出时间精力关心?就是因为它关系到我们国家、民族的一些基本的问题。”

赵晓博士举出一个造楼的通俗的例子说:“我们中国人现在在建设一般座楼,我们想建
50层的现代化大楼,但是如果我们的根基只能支撑我们5层,那结果会怎样?这个楼最后一定会倒。哪怕你暂时建起来了,来一次大风就倒了。所以我们会关注一些重大的公共事件背后对于我们构建整个中华民族现代化大厦的最重要的价值。这是我们要关注的一个角度。”

公司治理需要契约精神,商业伦理需要公平根基

他同意,从公司治理的角度来说要看到契约精神的重要性,契约精神仿佛公司治理的灵魂一般,如果这个消失,公司治理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刚才聂圣哲也讲了,所有的企业背后是有一种契约精神的,大家别以为规则是可以脱离这些精神的,不是。如果没有这些精神,这些规则就是尸体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精神,这个人就是行尸走肉。一个好的制度、法律,背后如果没有契约精神,一定会倒塌的。”

而从商业伦理的角度看,也是更加重要的。“第三我们要思考中国的商业伦理问题,中国现代化的大厦,到今天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一会儿是幼儿园杀孩子,一会儿是我们的牛奶标准降低到了空前的水平,一会儿又是唐骏事件,一会儿又是国美之争,这反映出了我们中国的商业伦理问题,是大厦构建的基础问题。 ”

赵晓博士指出,很多人以为公司治理不需要讲伦理、道德,只要讲规则就万事大吉,这种认识是错误的,其实世界上最发达的最先进的对于公司治理的研究,即世界经济合作发展组织研究了最发达国家的公司管理等今年发表的最新的
2004年版的总结里面,特别提到公司治理时第一条要关注包括员工、社区、国家、政府等相关利益群体,这些要先于股东和管理者的利益。但是看国美黄陈之争时,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比如他没有看到有人关注任何国美下面员工的具体利益,黄和陈都只是从个人利益出发。如果是这种价值观、这种伦理,那么再多的公司管理制度、法律都是如同没有灵魂的尸体一般。
 
他强调说,中国的企业经营管理时要强调公平公义,如考虑员工的利益等等,如果有这样的心,那么不会总是出现内部人控制、大股东侵害小股东的利益、高管层与员工层收入差距拉大等问题。他演讲的最后,念出圣经的两段经文:阿摩司书524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和箴言书1434公义使邦国高举;罪恶是人民的羞辱,再次强调,企业经营要秉持公平公义、要坚持诚信即诚实和守信,这是商人信条的关键。
 
赵晓:中国经济有好的根基也是对世界负责

赵晓博士从商业伦理的角度强调中国的企业要非常强调诚信等,这对中国的未来至关重要。他说到,
2009年中国的经济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三,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未来10年后可能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快速增长的经济让中国在世界上越来越受到重视,但低质量的产品以及低劣的商业伦理道德等却使得中国在世界上没有尊重。他念出一连串中国公司在非洲由于低劣产品和商业道德在当地引起反感的案例让在场的人亦感到严重:

“中国人在非洲与当地人冲突不断发生的故事,他们给非人的感觉是中国企业猫腻多,野蛮施工连最基本的企业形象也不顾。中国商人动不动降价倾销,且不顾市场的容量大量仿冒山寨产品,让非洲的商贩经常赔得血本无归。他们有一家大商场在店内贴着本店绝无中国山寨货。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国门,中国企业的商业贿赂也开始走向国际化。”

赵晓博士说:“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羞辱,也是所有人的羞辱。如果我们不进行反思,如果不去重建,最后这
100层的楼也会建起来,但是最终也会倒塌。因为我们的根基只能支持我们建5层楼。而且不仅会砸着我们,还会砸着世界其他国家的人。”他表示要本着对世界负责的态度、而且从中华民族得到全世界尊重的角度去看待这个商业伦理的问题。
 
他强调我们要看到根基的重要性。“什么是最基本的东西?我们的根基是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我们的根基要建立在公正的基础上。”

圆桌对话: 信仰与基督教文化对于商业伦理的重要性
 
在之后的圆桌对话中,聂圣哲再次提到,国美反映了很多职业经理人的问题,就是这东西不是他的,但是觊觎和抢夺。谈到他在教授MBA和自己员工管理时,教给对方要遵守的原则是“诚实、勤劳、有爱心、不走捷径”。他说做到这样的人,可能会走的慢一点,可能做不到国美那么大,但是发展的稳。而具体到有爱心这一点,他说有爱心是勤劳的扩展,是一种有信仰的勤劳,具体要实务中,就是要爱周围所有的生命和所有的人。

赵晓博士也谈到,西方基督教文化中“罪”的观点对于如何建立企业治理规则和商业伦理也是有很多启发。他说:“我们心中都有一个魔鬼,牛顿也是、洋人也是,洋人也有贪恋他人钱财的一面,西方的公司史上也有黑暗的一面。不同的认识他们用道德和规则来制约,建立规则就是为了防止这个,还有就是诚信文化。”
 
他谈到儒家文化的根基是“人之初,性本善”,相信人是善的,可以做君子,可以抵御诱惑,西方基督教文化强调的是人生来是恶的,所以要制定规则来让人远离诱惑、防止人犯罪。当然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但是还有很多人是无法抵御诱惑的,所以要看到人性恶的一面,要通过规则和道德来让人不要犯罪。

面对聂圣哲和赵晓博士的分享,现场亦有观众从文化和信仰的层次问到,契约精神等背后有西方文化做支撑,西方文化中有很多基督教文化的因素,而中国的文化是不一样的,那么在学习西方企业的制度和管理时是同时也学习背后这样的基督教文化,还是用中国自己的文化。

赵晓博士对此问题回答说,文化并非是一个静止的概念。“中国文化是生生不息的、不断发展、不断变化的。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曾经有很多文化,但到了汉朝则主要启用了儒家和道家两股文化,可以说这是中国文化中最优秀的,正是这样的文化力量支撑了汉朝的崛起,而在唐朝时对佛教文化的吸收则支撑了唐朝的崛起,当时中国都可以进行文化输出。现在中国又到了一个新的文化更新的时期。”

他相信中国传统的文化与基督教文明的结合会重新给中国崛起带来文化的力量。而到底是采用西方文化,还是中国文化,他拿出治疗癌症的例子说明,说“你也可以采用西医,也可以采用中西,也可以采用西医的化疗和中医的保养相结合,焦点是你只要把癌症治好了就可以。”他表示,我们国人需要有大国情怀、海纳百川的精神,文化的吸收和变革可以带来更加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我们的民族也可以如凤凰涅磐一样,而且可以把文明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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